“成了,成了。”文理学院三楼的某数值实验室爆发出一阵欢呼。经过三年多的努力,余同普带领团队成员在探索巨型“管道”“瘦身”的路上又近了一步。
“我一直在探寻加速器的‘瘦身’之路 。”余同普口中的加速器是科研人员为了研究自然界中的新物质而设计的巨型“管道”,其中充斥着无数个电场装置来加速“管道”中静止的带电粒子,使粒子在被加速过程中发生碰撞,从而产生“火花”,这便是研究人员一直寻找的新物质。也就是说,加速器只是辅助发现新物质的一种物理装置。由于传统的“管道”加速器,需要安装非常复杂的电场装置才能完成加速过程。电场装置越多,能量越大,为了获取更多能量来加速粒子使其碰撞,“管道”加速器便越来越“胖”。“这种加速器既耗材又烧钱,200多米的‘管道’,投资就高达2.4亿元”,“管道”加速器“减肥”迫在眉睫。
超级激光装置输出的激光,其电场强度是当前电场装置的一千倍,也就是三个量级,用激光电场来代替传统的电场装置,从而让“管道”加速器“瘦”下来,成为“指尖加速器”,是科研人员提出的颠覆传统加速器的新方法,但激光能量无法“聚集”却成为了其中亟待解决的难题,余同普一直从事激光加速的前沿研究,带领平均年龄只有27周岁的年轻团队,始终在探索实现“指尖加速”的最佳方案。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余同普全身心投入到研究中,尝试无数次的数值实验和理论推导,可结果总是不尽如意。根据数值模拟显示的数据,他发现,激光产生的“助推”能量并没有想象的大,“到底哪里出错了?”他看着白板上的公式,一筹莫展。从头再来,十次、百次、千次......余同普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中一点一点的摸索前行。
一次测试中,他在微小的曲线波动中发现,激光在加速过程中出现了能量分散和不受控的问题,也就是说激光一旦打开就会瞬间冲出“阀门”,一团电子沿着直线运动,刚开始“一家人”步调一致,始终沿着直线在走,但传输一段时间后,两边的却慢慢偏离主航道——能量被散开了。“原来10个电子一起跑,现在就剩1个了”,余同普进一步解释道,电子散开后产生的“助推”能量变低。虽然通过激光的方式可以实现短暂加速,但也只是昙花一现,不能长久,“如何解决这一问题呢?”余同普陷入思考。
“沙粒漏完,全桌免费。”餐馆中服务人员放下一个沙漏转身离去,余同普盯着沙漏出了神,脑海中突然闪现出无数个“聚集能量”的场景,饭还没吃,他便急急忙忙的回到实验室。沙漏中间的位置可以用来“聚沙”,把加速器的形状变成“沙漏”来聚“能量”呢?这就意味着,“管道”加速器将会“瘦”出一个“小蛮腰”。说干就干,余同普马上根据沙漏的形状,重新修改参数,白板上的符号和数据擦擦写写,不知不觉已到深夜,当将最后一组参数输入到计算机系统上进行测试时,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沙漏、加速器与对撞机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历数万次的数值实验、克服了重重困难后,加速器的“瘦身”之路终于又进了一步:传统加速器用100个电场装置才能助力粒子“奔跑”1千米,而“沙漏”只需要相当于1个电场装置大小就能做到基本“步调一致”。看着模拟系统上跳跃的数据,他觉得无数个奋战的日夜,都只为见证“管道”加速器“瘦”下来的这一刻。
“创新就是坚持走自己的路,走别人没有走过的路。”几年来的研究成果,让他成为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强流粒子束与辐射源领域第一个“国家优秀青年科学基金”获得者,也是学校物理学方向第一个湖南省科技创新领军人才获得者。无数荣誉加身的他,在“前沿”路上,走的铿锵有力。